九九乘法表

今天(970115)晚上回家時,老婆和岳母都在說著兒子今天心情好,一直在唱歌.原來是因為今天學校第三次月考,兒子考了第一名,所以心情很高興.

不久,兒子練完母語歌回家.我先給他一個抱抱,然後我們說起這次考試的事.

兒子說考完後,老師問他乘法應該錯很多題吧?老師一邊開玩笑地說,一邊改考卷,然後說:全部都對耶.

媽媽聽了後說:所以把把幫你複習還是有幫助的喔

兒子就開心地說:對,而且有很大的幫助.

說起這件事就要從上星期三(0109)說起.那天我看兒子的功課,發現他居然九九乘法表還背不熟,睡覺時我就聲調有點提高的說:從小一升小二的暑假,就在背了,怎麼會還沒背起來呢?從明天開始放學回來後,就背給我聽,直到你背熟為止.

兒子也不甘示弱的說:不會背又不會怎麼樣?

我聽了有點給他火大起來,就躺在床上說:就是因為會怎麼樣,我才會要求你.我跟你講,你不會背,然後考試考不好,學校的成績我一點都不在意.我會要你背是因為這是你生活上會用到的.比如你去買黑輪,一隻七元,你買了三隻,拿五十元給老闆找,結果你連人家應該找你多少錢都不知道,這樣就不行了.

這還沒關係,如果以後羿老三出生了,媽媽要請你幫忙幫羿老三泡牛奶,一瓢奶粉要沖泡三十西西的溫水,媽媽要你泡一百五十西西,結果你因為乘法不會,弄錯了奶粉和水之間的比例,這樣是會影響到小嬰兒的身體健康,你知不知道.

你以為你去學校學什麼的,你以為考試考第一名,讀很多課外書就好了嗎?不是這樣的,我和媽媽都不在意你考試的名次,重點是你要學到生活的能力.乘法就是你在生活上必須要有的能力.就是為了讓你能有生活能力,我才會每天都要你去洗碗,摺衣服什麼的,因為這些是你以後長大,自己生活時,一定要會的事情.

有點高聲調的發表完我的生活能力學習論的高調後,兒子用有一點自言自語的聲調說:背就背嘛,這樣也要生氣.

聽到這句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回答,只好睡覺了事.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催逼兒子要熟背乘法表.

衝突最大的一次是發生在星期日(0113),我當天回台南去探望父母,行前叮嚀兒子務必作家事和熟背乘法表,我一回家就要請他馬上背給我聽.原本預定中午返家的我,因為父母那邊有事耽擱而直到傍晚五點多才到家.

等我回到家,兒子一臉慌張,顯然他白天的時光都很愉快地跟朋友一起度過了.老婆也臉帶不悅的說:我一直要他背,但他只是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用非常平穩的語調跟逸老大說話,不過我似乎聲調愈正常,他愈緊張.大概問了他今天白天的時間利用概況後,我就說在我們家的情形,如果家事沒做完,是不能寫功課的,你今天應該也玩得很愉快了,家裡的事一件都沒做,乘法表也沒背.我想你是不是一直沒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和一段安靜的時間讓你專心地背,因此今天我要給你一個特權,就是你今天不用作家事,只要專心背乘法表就好.

然後我就請他面向客廳的一個角落,安靜地背乘法表.我和老婆各自整理家裡環境.

或許是這樣的優待太不尋常了,他背了五分鐘後,便哭了起來.我們只是要他趕快背,不然不能離開那個角落,之後也沒怎樣理他了.

一直到要睡覺了(這當中他當然也有吃飯及洗澡),他的乘法表一直還沒達到我的標準.我不但要他會背,而且還必須很熟,別人隨便說一個幾乘幾,就必須反射動作般的說出答案.雖然書要背,但吃飯時還是要吃飯,應該睡覺時還是要睡覺.

隔天(星期一,0114),由於星期二就要月考了,於是我幫他做複習,國文複習完後,數學的重點還是乘法表的熟悉度,雖然還沒達到我的標準,不過是比較熟了.

星期二上班時,我心裡想兒子這次可能會考第四名(就是班上的最後一名).結果晚上回家得知他又考第一名,心裡原先想好要安慰他的話就捨去了.後來聽兒子說,他在寫考卷時,心裡也在想這次他可能會考最後一名.這個想法,我都沒有說出來過,想不到我們父子居然有一樣的念頭在心中閃過.

然後我問他:考卷會不會很難寫?
他說:太簡單了.

這小子馬上得意忘形起來,居然好像忘了之前被我逼迫的苦況.於是我說:恭喜你考第一名,爸爸也很高興,不過你還是要繼續背乘法表,因為還沒達到我的標準喔.

兒子點點頭,說他知道.